自从上海媒体报道了黄浦江上漂流的死猪来自嘉兴后,压力一点一点传导到70公里以外的横港村,路边的死猪比前阵子少了些,农户开始把猪放到集中收置点,不再散乱扔在路边。 大约是清晨六七点钟的光景,早晨薄薄的雾霭笼罩着田里的早稻。陆根松骑着他的摩托车绕着横港村开上一圈,看到死猪就往车上一搭。村里的路上不时有人路过,少有人愿意和陆根松打招呼。 过去,“横猪遍野”的情况,进入到冬季以后就是当地一景,陆根松每天可以收到40-50头死猪,这其中多以仔猪为主。 与陆根松在陆地上收死猪异曲同工的是,在水路上,这半个月来也有一批人起早贪黑地捞死猪,他们来自政府。上海市环卫部门每天下午17时就会利用微博公布当天的打捞数字。从3月13日起,数据发布已经成为例行公事。颇为微妙的是数据从不涉及“总和”,仅说明当天的具体数字。 截至到3月20日,从黄浦江中又打捞起死猪231具,累计达到10395具。从3月7日,有网友在微博上发布了黄浦江中死猪的照片,到如今打捞数量过万,前后用了不到两周的时间,而这段时间嘉兴、黄浦江、死猪、漂流,这些关键词组成了一个颇具戏剧性的中国之谜。 一家外媒在头版头条位置做了设问:“请你来猜个谜:在一座主要城市的水源里发现了2813头死猪,什么情况下这才不算是一个公共卫生问题?答案:当这件事发生在中国的时候。”在压力下,问责的矛头首先指向嘉兴等地地方政府。但记者实地调查数日发现,上万头死猪可以沿江漂流数日的故事好比一出中国版的“罗生门”,其答案之复杂超乎想象。 数以万计的死猪,它们如何能从嘉兴出发,“整齐划一”地出现在黄浦江上? 一宗涉及17名犯罪嫌疑人的案件,或许可以揭开死猪产业链的冰山一角。 南辕北辙的漂流方向 因死猪销售不畅导致黄浦江万猪漂流的说法,引起了新丰镇百姓的反驳,“你看看我们的小河,它流动吗?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漂到黄浦江里去了。”新丰镇防疫部门的一位干部反问记者。 嘉兴市是黄浦江的发源地,这里河网密布,主要河流22条,绵延3048公里。根据当地的水文资料,嘉兴河流的特征:坡地平缓、流量小、流速低,枯水期经常流速小于0.05m/s,甚至流速接近于零。冬天就是典型的“枯水”季节。 按照这一流速,新丰镇投下的死猪,在“一切顺利”的情况下,要经过20天左右的时间才能漂流到黄浦江上大面积出现的地点——松江区横潦泾,路程约70公里,这条水路曲折蜿蜒,途经多个船闸。 即便问新丰镇的农民,如何从水路驾船到黄浦江,也没有人答得上来,多数人觉得根本不通黄浦江,“我们这里水系和黄浦江通吗?只能通到海盐吧(嘉兴下属一个县)。” 竹林村村民徐松林告诉记者。而海盐方向则涉及到另外一条大河——钱塘江,对于嘉兴来说,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方向,东北与西南。 因此,嘉兴上下觉得这次死猪事件全部由自己承担责任,多少有些冤枉。这毕竟不是李安主导的“少年派”奇幻漂流,而是数以万计的死猪。它们如何能从嘉兴出发,“整齐划一”地出现在黄浦江上?这是无法想象的事情。
标签: 菌类菜谱